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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情的世事,沒有誰是必須的

當兇猛的豪雨,高漲的流水

不期的掩蓋我的面、我的頭

但我仍極力的攔著……只是

流水過了,時間到了

剩下我殘缺的肢體

以後這裡會再有一座新橋

圖1

圖2

 

民國 64年9月18日 星期四 (16歲)

潺湯湯的流水在我的腳下溜過,平躺的我極目望去,是那滿天的淺藍,及那近近遠遠屹立飄渺的青山,這裡是我永遠的故鄉,亘古亦然;亘古,亘古………

從晨風剛吹起的那一刻,到打個呵欠的人們,懶碌碌的踏開一天中的第一步時,這就是我的工作;每天,數以千計的大小型車子,都向我身上加以數噸的壓力輾了過去;每當我看到那偶爾經過的轆轆牛車,徐緩的由隻嶙嶙老牛拖了過來時,總會想起母親的那句話「時代畢竟是不同了」,母親的那句話讓我意味良久;一天之中唯一較涼的時刻,是在夜籟人靜,人們都進入夢鄉後,我讓那習習的晚風吹拂著,更受著幾滴夜露的洗淋,大地是如此的沉靜── 靜得美極了。使人有清幽感。而那一些煞風景的,所謂「飛車『敢』死員」,就在這時出現了,真不曉得他們半夜三更,為何不好好睡覺,卻拆掉滅音器,「噗噗」的以飛快的速度在那裏肆行、蛇行,記得流水大哥和石頭姊姊,曾對話過:「喂!你看他們何以要這樣瘋狂呢?上帝所賦予的公德心到哪裡去了。」石姐問著。「哦!我也不知道,這大概又是年輕人的新刺激吧!」「真不懂得他們為何不好好睡覺!」路燈弟弟眨一眨他那整晚未曾閤過的眼皮重覆的說著。

在我腳下,流水大哥不斷的唱著「大江東去」── 不斷地;那麼久了,也始終搞不懂,只隱約地曉得人類叫它「自殺」吧!多少年來,有一些人,往往站在我的手臂上轉身向後留戀的望了一下,就「噗通」的跳了下去,從此就沒再浮上來,真的如流水大哥說的「一去不回頭」,「人生不是蠻好的嗎?!」路燈弟弟又感嘆的說著。

在我的腳下,流水大哥又在唱著「大江東去」,聲調似乎較為哀淒,蒼老了些,他的身上披上了層紅棕色的油膜,他的身體已沒有以前的清可見底了;「都是工業上不注意所帶來的禍害。」深受殘害的魚兄魚妹共同發出申鳴。

仍舊又是唱著那首「大江東去」,在我腳下的流水大哥似乎是愈來愈蒼老了;兇猛的豪雨,覆蓋了流水大哥,它的身體不斷的脹高,掩蓋了我的面,到了我的頭,我曉得我的時間到了,但我仍極力的攔著;流水過了,時間到了,只剩下我的肢體,以後這裡會再有一座新橋。

慕  影 1975. 9. 18 重謄(16歲)

小丑魚

...會再有一座新橋......

 Ps. 閱讀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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