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刻體會懶散是會養成習性的,比如我,很多事知道該如何做,可就是會怠惰因循苟且偷懶,非得等到看到徵兆了才會起而行之;拿運動來說,知道體能與健康端靠規律的運動,但從年輕時就不動如山,直到更年期了,發現除了體態外擴,更驚覺體能耐力奇差,甚且比不上我家 78 歲每天都得運動才舒坦的老媽媽,加上感冒就像三餐似的接連著不曾消停,腳踏車就在這麼個狀況下,擔負起整頓我健康的重責大任。
從前年起,三天兩頭裡更甚著幾乎就天天,在秋冬黃昏時刻,亦或炎夏的大清早五點左右的清涼時分,騎上我的鐵馬權充健身器材,就巴想著騎腳踏車既方便省錢又具速度快感,是我最佳的選擇取向,咱的健康就全指望它了;可老天從來不如我所願,騎了近一年,手部肩膀也痛了一年,總是正常個一天半响的,接續下來的就是得痛上個四五天,永無止境的循環,經常痛得手抬舉不起來,睡覺也因翻身會疼痛,潛意識裡就只僵直著別翻身,總覺得連睡覺都成了酷刑之一。
這左肩四十幾歲時抬重物時拉傷過,加上當時沒多在意好好照料,等痛到個不行再就醫時,已是一個多月後的事,現在年紀增長關節功能退化,便轉而成了宿疾,多幹點活或是施力拿物品,當下還都沒事好得很,但保證隔天就要高掛病號,搞得我只能好生伺候這隻等同於殘疾的廢手,功能只存一項 - - 觀瞻。
如今兒在外騎腳踏車代步,不知情的路人當我好耍酷玩單手騎腳踏車,其實是左肩不耐震之故,為了不想隔日成個廢人,逼使我左手在非必要的情況下,絕不出手握住腳踏車龍頭,這也練就了我雙手全放也可騎行一小段路。為著千萬般小心照顧這隻尊貴的手,腳踏車健身的構思就只行約一年左右的光景而作罷,目前我的鐵馬就只剩日常代步一途。
依平日裡的習慣,除了在大賣場採購一星期需用的食材、雜貨之外,還是會在周日近午時分,興匆匆地騎著腳踏車去市場,採買少許蔬菜、豆干,因為這個臨屆收攤的時刻,雖不確定在價格上能獲取多少優惠,但可確定的是人潮可以少些,採買也就可以更順遂些,因而在時間短促的往返中,就只能盡一己之所能的競速騎著腳踏車;今天亦然,就在我風火雷電的趕場中,心緒突然上來,思想著把擺在心中,許久前就盤算寫一篇騎腳踏車的發想作個了結,於是乎在匆忙回到家後,寫下了那段日子,在後山騎鐵馬時的一點觀想。
只想說,騎腳踏車的過程,真像是隱喻人生的歷程,從一開始跨上鐵馬起步的那一刻,感受到風動的快感,頓時覺得自己像萊特兄弟般,正要緩緩離地迎向天空,就這麼不著邊際的心想 - - 飛到天之外;猶如人生道路的初始,總天大地大的畫著未來的大餅 - - 想一飛上雲端。
直到真實的雙腳,一步一足印的步履在人生道上,每一足跡都得是踏踏實實的努力,才能有所成果的往前推進。如同腳踏車的踏板上,在每一翻轉、一踏踩中,全都是用力的踩、狠勁的踏,紮實的功夫是沒得偷懶。
生命中固然有車行華葉綴飾兩側的美好景緻之時,但好風光不可能永相隨,路途也不會總是直條條的易行往,期間有行經彎折的減速阻撓、更有上坡道的吃力難行,當然也有下坡路段的御風暢快,沿途還需留意冷不防突襲騷擾的黑狗兄,平添你幾許憂、幾多愁。
提到這黑狗兄,在我騎行的山道上,許是為守衛菜園或是竹筍、果園,有一家子的黑土狗家族,在某些時段會被放出自由活動,每當這時車行經過,便祈求千萬別引發狗兒莫名的興奮之情追逐著跑叫,搞得我每回經過,總不禁汗毛豎直了慌張得緊!
黑狗兄予我的震撼教育還不僅如此而已,套用小羊的口頭禪,「話說」~有次夏日傍晚,當我正心寬舒暢、悠哉游哉的騎鐵馬在後山的道上,耳邊隱約聽聞有鷹鷲的嘶叫聲,遂將目光瞥向左邊天際搜尋,可惜並無所獲,待我拉回目光再騎上沒幾下子的功夫,便瞧見一黑一白的兩隻中型狗兒,正自開心地在馬路右側草叢裡嬉戲,宛如開心的孩子們玩著老鷹捉小雞,忽左忽右的蹦跳,對這對玩鬧得忘情的狗兒們而言,我只是個過路人,但卻在轉瞬間慘變成被害人;就在幾分之幾秒的時間速度中,黑狗有如閃電猛然地竄出,正好擋在我車道前,剎那間心諳不妙,雖是緊急煞車了,只可惜本戰車的煞車性能不佳,就這會兒我的鐵馬可就直比得上活生生的馬匹了,那就是「無法即刻停下來」,登時就像碰撞上一塊大石頭,咱的車龍頭一歪斜 75 度,一股衝勢仍然停歇不下來,瞬間這股子勁道硬是把人從車上拽下來,直接卯上柏油路面,右臉頰也跟著親吻起大地來,我想犁田也不過如此吧!只是當我在這表演狗吃屎的戲碼時,惹禍端的正角「黑狗兄」卻毫「毛」不傷地閃開了;原本正一旁與人閒聊的女主人趕忙上前關切並道歉,雖然臉、手、膝都疼著,但還能怎麼著?跟狗興師問罪嗎?只能吞下自認倒楣嘍!扶起歪了把手的腳踏車,用雙腿夾緊了前輪矯正直了龍頭,敗興的折返。事後省察了一番,膝蓋雖是隔著長褲還是刮破皮見了紅,但至少慶幸右臉顴骨只小小擦傷,否則外出時還真得費一番唇舌解釋。
相信人生的路途上,定會遭逢許多如黑狗兄的行徑,用著或陰險、或陽謀的小人算計招數,在人生路途中與我們隨機相遇,但就是見招拆招的挺過去,更何況沿途的景色是多變可愛的,縱然你覺得疲累、雙足痠軟無勁,仍是得,更是能,撐下去直到路的盡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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