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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  言

 

所謂疲勞轟炸,莫甚於此,關於本篇,本著記錄一段「曾經」,因此只能對不住各位的雙眼,累上一累了!再不然,建議轉個向,去看慕影的新詩吧!

之一 / 回原廠維修

婚姻生活廿六年,打從一開始,付出便是不設限,獲得也是難以掂量,有時感到當其所值,有時又覺得形同奴婢般卑賤苟活。

 

照顧家裡這一老爺、三少爺清一色的男生團,可千萬別說我是男生宿舍女舍監,因為那將與事實差距遠矣。雖則一開始,也曾自傲是綠葉當間那麼一丁點紅,便自封是唯一「女王」,然隨時間日益消長,眼見著雙手環抱,懷裡揣著的三個小蘿蔔頭,在我口沫橫飛的點點滋潤下,抽拔成了大蘿蔔,才赫然察覺,何時己身的地位,早已從虛位的「女王」,轉變成實質的「奴婢」。

 

上班族們偶一有之的工作倦怠感,家庭主婦也依樣不少,拿不定幾時來報到,來時好比洩了氣的皮球,失了彈力提不起勁道,說什麼都動不了(看看漏氣的黃色小鴨,成為荷包蛋便可知曉),不時興起跳脫這一漩渦,休個假的念頭,但婚姻之路又豈是喊聲「暫停」,便可揮揮衣袖灑脫的離開。

 

逢老媽這次意外傷及腿骨,讓我沒得遲疑,事隔一日便打包撒丫子走人轉回台中老家,估計得留守至少三個月的時日。意外對老媽而言,真可謂一場無妄之災,但換個角度看,這事故之於我,則具有多重意義存在。

 

其一,這未嘗不是上天賜予,藉此可與老媽多相處些日子,許久以來,不正是我一直心之所念,就掌握這個機會,消除心中的缺憾。

 

其二,我因這一契機,也可揮別台北城奴婢的生涯,成全我暫時離開的動念,一方面換個環境,呼吸幾口不一樣的空氣,緩解早已彈性疲乏的身心;另一方面,趁此磨練家中只會洗碗的三位少爺,學習如何洗衣、料理自身的飲食並打掃家裡,這些普通家務;猶記得離家之前,曾特意交代老二、老三:「拜託,記得拖地,別讓我回來時,還得看到髒兮兮的地板。」因此,他們哥倆會趕在我進家門的前一刻,奮力打掃,好讓我看到光潔的地板,甚至還將流理台擦拭得晶亮,或將廁所刷洗清潔,驚喜之餘當然得謝謝他們的辛勞體貼,老二向來酷酷的一張臉,閃現出一抹靦腆的笑意,小羊則雙手環繞,給我一個愛的擁抱:「只要妳看著開心就好。」顯然孩子們已知體恤父母,看似成熟懂事不少,對於生活上自理的程度,較之以往,又向前跨進了一大步。

 

其三,經由短暫的移居,糾正我諸多不良的生活習性,姑且就視為我這一出廠廿六年的老車,頭一次的回原廠維修。

之二 / 意外之後

意外之後,何需愁顏以對,愁眉易生皺痕,蒼老了自個不說,也改變不了現狀,且將就著眼前開心以對。

 

將近兩個月的光景,我在嘻笑聲中度過,並非我多有修為,而是在這兒,我挖掘到最原始單純的快樂,眼見著老媽,一天天平順穩定的恢復體能,再加上她愛歡笑的嘴角,不時的渲染擴散,令我也樂得做個開心果,笑咧著嘴胡謅著生活中的瑣事,逗弄得她笑得更加燦爛。

 

現在的日子,每天守著老媽,同吃一鍋飯,同睡一間屋,同一時間起床,同一時間熄燈就寢;老人家的作息多重養生,早睡是跑不掉的定律,她行之有年固定十點的上床時間,與我台北午夜時分方才就寢的作息大逆而行,但且無妨,咱依樣畫葫蘆比照辦理,有幾次更在九點半就ㄛㄛ睏,縱然沒啥睡意,但仍熄燈跟著躺下,一片漆黑中,我輕巧地在竹蓆上左翻右轉、上挪下移,好圖一份清涼之地,沉靜一顆浮躁的心;只不過在剛開始那幾天,要等待睏意的降臨,常得耗上一個多鐘頭,才會在莫名不知覺中入夢去。

 

睡覺規律化之後,吃飯也得有條理,有謂「人生人生,吃飯穿衣」,定時的吃飯是保有身體健康的基本條件。老媽從來是早上七點半、十二點正、晚上六點無差的開飯,我本著蕭規曹隨,將台北一點午餐、晚飯七點的習性,全當垃圾堆處理,三頓飯更是厲行少油、多蔬果的口號,故而心底已然有了譜,堅信三個月後,咱的噸位定是正成長,因為心情好又貪嘴吃多了,身體也理當健壯一些才是。

 

這樣述說下來,誰人能否認,這焉能不算是進原廠維修! 這種既照顧到母親又加持到自身健康的好康,令人有一種「摸蛤仔兼洗褲」的感受。看來我已把老天爺給的災禍變有益了,充分體會了那句「塞翁失馬焉知非福」的意涵,只是,獨獨苦了老媽她一人了。

 

又見待續,兩日後見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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