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日葵

談憂鬱

「人生七十古來稀」(儘管現代醫學發達,但充其量也只是將七十改成滿百罷了!)在人不滿百載的一生當中,雖然比之於低等動物多了許多,但終究在整個宇宙之中,又能算老幾!?而在這不算長的生命當中,憂心之事在所難免,假若我們一天到晚哭喪著臉,把憂鬱的「美感」常掛在臉上,那真如孔老夫子說的:「於斯人,吾復何言」。

憂鬱本來只不過是人類感情上偶爾的「調節動作」罷了!當我們想起哀傷不愉快的事情時,自然而然的,這種由感情藉以寄託而成的「產品」,就會顯露在你的臉上、行動上。

這就正如音樂可以調劑人們疲憊的身心,其功用都是一樣的﹔世上一切的事情,就好像數學上的曲線圖,必然上升至最高點而後跌降﹔人生也只不過是一群人,加上外在的陪襯物而成。當你的人生走到了最顛峰,就該是下坡的時候了,憂鬱也就自然的形成,這時只要我們能順其自然,不把它當成一回事,那還容得它壯大其勢呢?

正如宴席上菜一樣,人生因有憂鬱、歡樂、希望,而更增加它的色彩﹔西諺曾云:「人生的一切痛苦,因有希望而消失」,假若你讓希望的光芒,蓬勃的充塞於心,則顯現在你的臉上的,必定是一連串歡笑纍纍的果實,反之你若一味的將「調味品」,變為你人生這席菜的「主食」,讓希望毀於鬱沉沉的灰黯當中,那今後的生命,便再也亮不起強烈的火花,也別再說「我要立志……」這一套自欺欺人的說詞了。

有一首歌的歌名叫做「讓回憶隨風飄」,當然能做到完全與憂鬱斷絕關係是最好,但很不幸的,先哲曾言:「人是有感情的動物」,所以只要能將憂鬱化為隱性,以老子的明教「順其自然而為之」,那麼你的生命就算不燦爛輝煌,至少也會有那麼幾點火星。

慕  影 寫于1975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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