妳永遠無法趨退午夜夢迴後的那份盈心的孤寂,而當妳泣心的遙向妳來自星星的下方,妳也無法不踢掉上半晌偽裝的矜持,讓該被流的往下抒懷的流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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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國 66年12月13 星期二 天氣晴(18歲) 用一隻鮮豔的彩筆,我原想描繪出一春歡笑的雲彩,怎奈得擠盡那淺藍色的塗料,竟找不出片寸悠閒的藍天,在這張鬱沉沉的圖案中,我所能望見的,只有那盈眶的悲泣,無聲的伴以悲悒的藍,由沾滿淚水的畫筆,點滴的匯聚成異地的藍天。 藍影: 在這北風肆虐不已的嚴冬,我接到了妳遙自南部的來信,原以為妳將捎給我一份屬於南台灣的溫暖,沒想到那十餘張由淚漬編織而成的信箋,竟使我原本塗滿歡笑色彩的人生,無端地也感染了妳那哀傷的氣息,妳說:妳哭了,著著實實的哭了,身處異地的三個月中,妳飲滿了九十個寂寂午夜的枕畔:白天,妳所能見到的,儘是那些把忙碌掛在臉上的人們,陌生而機械性的消逝在那眨動不停的紅綠燈中,就連風中吹送過來的氣味,也無一不是那麼陌生;妳是多麼地希望能參雜一點黑土壤的香味呀!白天妳儘可以將自己投身在大夥歡笑的藍天中,度過上半晌的陽光,然而,在妳那發紅的眼眶背後,又隱藏了妳多少輾轉難眠的長夜?!記得在妳離開這純樸的「風城」時,妳當著故鄉的明月與清風,用盡妳那豪爽的聲音說道:「家!我會想家!那真是不成熟的玩藝」;如今站在異鄉完全陌生的土地上,妳還能以同樣的聲調強硬的說道「這是人情之難免」嗎?!不能!因為妳永遠無法趨退午夜夢迴後的那份盈心的孤寂,而當妳泣心的遙向妳來自星星的下方,妳也無法不踢掉上半晌偽裝的矜持,讓該被流的往下抒懷的流;故鄉的種種一切,所給予妳的是妳記憶底版的強烈感光,妳永遠不能像是童年在放風箏一樣,一下子就把那牽繫在手上的棉線放掉。 藍影!記得我曾向妳 至友 慕影 草 PS. 這篇題名鄉愁的文章,與其說是寫給藍影的,倒不如說是就我當初(在恆春時)懷鄉的記憶來的好。 慕 影 1977. 12. 13 星期二(18歲) Ps. 相關閱讀.....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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